离去的秘密(离去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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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离去的秘密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夏天,那个充满了离别和秘密的夏天。那时,我还是一个年轻的学生,正在大学里度过我的大学生活。我的朋友们和我一起租了一间公寓,我们一起生活和学习,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

离去的秘密(离去的秘密)

然而,一天,我的好朋友克里斯突然告诉我,他要搬走了。他告诉我,他有一个秘密,他必须去处理。他告诉我他不能告诉我这个秘密,但他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很难过,因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秘密的操作步骤

克里斯走后的几天,我开始思考他的秘密。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保密。我开始想象各种可能性,但没有一个能够解释他的离开。

于是,我决定去找他的女朋友,看看她是否知道他的秘密。我知道这很冒险,但我必须知道真相。我找到了她,她告诉我,克里斯的秘密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一个酒鬼,经常打他和他的母亲。克里斯必须去处理他的父亲,因为他的母亲无法照顾自己。

我感到震惊和难过,因为我不知道克里斯要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我开始担心他的安全和健康。我决定帮助他,我开始寻找他的父亲的地址,我想帮他处理这个问题。

秘密的结局

几天后,我找到了克里斯的父亲的地址。我去了那里,我看到了一个破旧不堪的房子。我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喧闹声和吵闹声。我决定进去看看,我想知道克里斯的情况。

当我进去时,我看到了克里斯和他的父亲在打架。我想帮助他,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然而,当我靠近他们时,我看到了克里斯的母亲。她被困在一个角落里,她看起来很虚弱和脆弱。

我决定帮助她,我抱起她并把她带到了外面。我告诉她我是克里斯的朋友,我来帮助他们。她感到很感激,她告诉我她会和克里斯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几个小时后,克里斯和他的母亲回到了我们的公寓。他告诉我他的秘密,他告诉我他必须去处理他的父亲,因为他不能让他的母亲再受到伤害。他告诉我他很感激我来帮助他,他知道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夏天。

这个夏天,我们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但我们也经历了很多困难和挑战。然而,我们知道我们可以相互帮助和支持,我们知道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夏天的离去的秘密。

2、崇祯皇帝遗书揭开崇祯皇帝自杀背后令人震惊的秘密

一位勤劳的君主以自杀结束了277年的明朝。恐慌中留下的遗书意外揭露了自杀的背后的秘密。崇祯之死是对江山永垂不朽的无奈?还是一种被动的选择?

1644年春天的黎明,曾经庄严肃穆的紫禁城一片混乱。一个中年人和他的一个随从互相搀扶着爬上了紫禁城北部的万寿山。他们找了两棵一人高的海棠树,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在树上上吊。

上吊自杀的中年人是明朝崇祯皇帝朱由检。崇祯皇帝死的一塌糊涂。据说他头发松散,穿着蓝色的衣服,左脚光着,但右脚只穿了一只红色的鞋子。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崇祯皇帝为了避免后人对他的死因产生不必要的猜测,还是特意留下了遗书来解释他的自杀。那为什么当了17年皇帝的崇祯会自杀呢?谁导致了他的死亡?

最早可以追溯到1644年崇祯十七年正月。这段时间,京城总是漆黑一片,尘土飞扬,在北京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意味。节日庆典早已被焦虑所取代。有钱人开始挖掘和囤积金银财宝,官员家属开始偷偷收拾自己的奢侈品,准备离开北京。北京处于恐慌状态。

让北京害怕的是满天飞的谣言。第一,有人说李自成的军队已经开了边,进入山西边境,很快就要到北京了。还有传言说,大明皇帝的故乡安徽凤阳发生了严重的地震,震惊了明朝的龙脉。谣言中最可怕的是,晚上有人路过故宫正门,经常会听到鬼魂的吵闹和哀号。他们好像是明朝的皇亲国戚。总之,大明的精力已经耗尽了。

与北京的恐慌相比,故宫似乎平静得多。这一天,1644年正月初三,崇祯皇帝在宫里接见了一位大臣。这一天的会议非常秘密,除了崇祯本人,没有人知道要讨论什么话题。在谈话之前,崇祯要求所有人退出,所以主持人和一位部长在第二天早上谈论李明明的黎明季节,以便他们可以清楚地讨论事情。

那么崇祯皇帝密会的内容是什么呢?提到这一点,首先要看一下当时中国的情况。

当时的中国是一个混乱的时代。以北京为首都的明成祖崇祯不再是中国唯一的皇帝。在北京以东的沈阳,清军正虎视眈眈;北京以西,有一支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军。在崇祯皇帝在位的17年间,这三股势力一直处于大起大落之中,但在1644年,原本平衡的势力被打破。今年年初,曾经的土匪李自成在古城Xi建立了一个国家。他的名字叫大顺。建国之初,李自成第一个决定进军中原,矛头直指北京。

面对这种情况,明朝的大臣们也纷纷议论,也有大的斗争。其中有一个大臣叫李明瑞,他的建议比较有创意,就是主张上策是采取三十六计,也就是逃跑。当然,当时人们并没有这么说。他的原话是建议北京迁都。所谓青山不怕没柴烧。只要我活在很久以前,我迟早会打电话回来。

正月初三,崇祯皇帝召见这个李明瑞,讨论的话题当然是关于京师迁都的问题。但是皇帝召见大臣为什么这么神秘?好吧,我们先要知道崇祯的想法。说来话长。

据说17年前,那时候崇祯皇帝还是信王的。当时,崇祯皇帝的弟弟,天启皇帝朱由校。天启皇帝没文化,基本不识字,但爱好很多。最著名的爱好之一是能够做非常漂亮的木工活。每天早上都能听到他的木工在宫里叮当作响,有时半夜也不停歇。

天启皇帝每天忙着做家具,就把朝鲜事务交给太监魏忠贤,把家事交给他的奶妈柯。据说这两个人名义上是夫妻。既然你把世界上的一切都给了别人,别人也会不礼貌。他们以明朝为家。只要他们可能伤害家人,就只有一条路:——最后明朝政事乌烟瘴气,天启皇帝本人。天启皇帝寿命很短,22岁就去世了。他唯一的兄弟,王铸尤坚,错误地成为了当时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明朝皇帝。

16岁即位的崇祯皇帝,从新宫搬到了大内。进宫的头几天,他每天吃的都是从家里偷偷带回来的干粮,不敢碰宫里准备的任何东西。估计小皇帝很快就会死在魏忠贤手里或者以另一种方式成为魏忠贤的傀儡,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崇祯皇帝在位后,对魏忠贤和客家人很好,但魏忠贤并不务实。他的策略是送一些美女给崇祯皇帝。明朝崇祯皇帝的一个特点就是不太好色。我想过了。当时处于战战兢兢的心态,崇祯皇帝自然对美女失去了兴趣。

据说崇祯皇帝为了不引起魏忠贤的担心,把绝色女子都留下了,而是仔细搜刮。原来他们都带着一种小药丸,宫里叫“摇头丸”。是可以自然挥发的春药。魏忠贤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腐化崇祯皇帝,最后成为自己的傀儡,就像他的哥哥一样。崇祯皇帝扔掉了春药,却一直保持沉默,不断表扬魏忠贤。

在魏忠贤以为自己的危机已经解除的时候,崇祯先是逼迫魏忠贤辞去大臣,最后让走投无路的太监自杀。从此树倒猢狲散,魏忠贤一方的清算进行得很快。

16岁,和一群厉害的燕人打交道,不仅利索,而且安静。从此,谄媚大臣天天说崇祯是君主之主。最后,连崇祯自己都坚信自己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国王,对自己的政治能力也是相当自信的。直到1644年,李自成的军队即将进攻北京,自信满满的皇帝面临迁都的问题,无法回头。你认为一个聪明勇敢的国王怎么会放弃自己的祠堂,首都而逃跑呢?崇祯根本接受不了。不能说他,他不能失去这个人。然后呢?我得找人给我自己提出一个南迁的计划。

南迁的目的地是南京,明太祖朱元璋曾在此建都。到崇祯一代,南京还是明朝的首都,也被视为皇城。所以不仅有现成的建筑,比如故宫,还有类似皇城的官员设置。更重要的是,清军和大顺军都在长江以北,而长江以南会稳定很多。

在皇帝和李明瑞研究了一夜之后的几天,李明瑞在朝廷上提出了迁都的动议,但是没想到这个建议一提出就遭到了大臣们的炮轰。最强的对手是崇祯皇帝最信任的大臣陈艳。有人建议陈艳杀死这个李明瑞,以安抚人心。

为什么部长们反对这个提议?其实道理很简单。他们和皇帝一样,认为崇祯皇帝是一个忠君。皇帝不可能同意这样的逃跑计划,所以他们表示反对,以示忠诚。现在的皇帝只能吃黄莲的哑子,把迁都的念头吞进肚子里。那么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为什么75公里长的城墙挡不住农民军,为什么第四路王救不了遇险的崇祯?刚才我们讲了崇祯皇帝精心策划的迁都计划,在大臣们的反对下流产了。崇祯皇帝是哑巴,不知道吃了黄连没有。你不能跑。你必须坚持这条道路。

1644年的北京相当大。它有多大?我们可以从城墙上的蝴蝶,也就是城垛来推算。此时,明朝14位皇帝相继扩建后,崇祯内外墙上的野鸡有154000多只,每两只野鸡相距约5米。因此,北京内外城墙的总长度达到了75公里。但是守卫首都的三营总人数只有三万,很多城墙根本没有士兵把守。

据说崇祯皇帝为了招兵买马,曾经向大臣们收钱。他派太监许高去嘉定肖伟找到他的岳父周勃,并要求他以身作则。周奎回答得很干脆,我在那里很有钱,但我很穷。徐再三解释这是皇上的意思,周奎还是不松口。徐只好急了,哭着说皇后父亲还这样,大明就完了。周奎见他说起这事,就答应捐一万二。其他大臣,如周逵,都不愿捐。最终,这场大规模的集资只筹到了20.2万元。但是这些部长们有钱吗?李自成进京后,很多大臣都被抢走了巨额财富,而皇帝的岳父周奎被抢走的只有52万两银子,家里的财宝更是不计其数。

1月中旬,崇祯皇帝召见宁远连长吴三桂的父亲吴襄。当时吴三桂有三万兵,是明朝最重要最优秀的军队。崇祯皇帝打算把吴三桂的军队调到关去对付农民军。吴襄听了崇祯的计划,说李自成肯定不是吴三桂的对手,这让崇祯皇帝很高兴。

但当时的情况是,吴三桂一旦入关,就交给了关外的清军。崇祯皇帝真的没有亲自带吴三桂回京。于是,崇祯在1月21日召集大臣们集体议政,希望有人能配合他提出这个建议。

那么为什么部长们仍然反对呢?因为崇祯皇帝的想法不明,大臣们也不敢承担从四面八方抽调重兵的责任。就这样,派兵侍奉国王的问题因为大臣们的反对而再次搁浅。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3月1日,李自成的农民军占领大同,兵临福宣。离北京只有两三百公里。这时,崇祯皇帝终于决定放弃宁远,立吴三桂、王用汲、唐统、刘泽清为王。但此时的崇祯已经失去了对部下的控制。只有唐统率领的8000援军及时赶到,其他三位将军要么宣布生病,要么延期。

这真的很无奈。3月初,一支由近4000名太监组成的城防军打开了北京城墙。太监没有学过射击,所以在李自成占领北京的前三天,他们还在学习瞄准和射击技术。

更有意思的是,三月初,崇祯皇帝迁都的计划被大臣们否决了。这时候论调变了,说崇祯皇帝会坚守京师,但是太子来南京监国,一旦时局有变,明朝可以进可退。大臣们也自愿护送王子。但是此时的崇祯已经和一月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曾经犹豫不决的皇帝做了一个果断的决定?遗书没有指责李自成企图篡位就匆匆离去?请看《北京明史——景山公园永远怀念崇祯皇帝》。

1644年3月18日,张掖门外,也就是现在的广安门外,香烟弥漫,黄毯铺好,龙椅收起。李自成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身边是两位明朝皇帝:秦王和王进。他派他的人假扮成商人去接触首都的现实。现在四郊的忠臣基本都被消灭了,北京成了一座触手可及的孤城。

李自成围攻北京后,并没有下令立即进攻北京。相反,他派投降的太监杜荀作为使者与崇祯谈判和平。但是崇祯因为自负错过了迁都,因为犹豫耽误了援军的调整,却义无反顾的拒绝投降。

崇祯皇帝不肯投降。据说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几年前,李自成农民如火如荼的时候,崇祯皇帝特意派人到陕西米脂县破坏李自成的祖坟。中国古代有尊重祖先遗迹和祠堂的传统。不过崇祯皇帝先解决了这个案子。后来,当李自成进京参观明太祖的十二陵时,他毫不犹豫地烧毁了十二陵庙。据说崇祯皇帝听说了李家祖的祖坟。在崇祯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李自成将来会继续报复他毁了李家祖坟。

劝说无效后,农民军开始攻城。突然,炮火燃起,震耳欲聋。顺军已经准备好了梯子,到处喊话。前排有几架梯子,后排有带盾带刀的攻击队。前排倒了,后排继续冲锋。不久,西直门、平泽门、德胜门被一举攻占,太监曹化淳打开张掖门投降。到了下午,外城完全被占领了。

这时候崇祯爬到紫禁城顶上,看到北京外城到处都是火光。农民正在进攻城市,但他们看不到任何援军。大军入侵内城只是时间问题。他回到干青宫,对女王说了一句话:大事结束了,然后开始安排后事。崇祯先是让人给群臣穿上便服,然后送给皇帝的亲戚,让他们东山再起。

送走太子后,崇祯来到后宫。他命令女王和他的妻子和女儿自杀。周上吊自杀,袁贵妃自杀未遂。崇祯挥刀斩之。然后,他又接连砍了几个平时喜欢的小妾。但是面对她最宠爱的15岁长平公主,崇祯皇帝有点心软,连砍两剑。长平公主失去了一只手臂,晕倒在地上。最小的女儿昭仁公主被他的剑砍死了

崇祯皇帝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三个逃跑的王子向李自成投降,消失了。被切断电源的昌平公主,在沉睡了五天后,终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劫案发生后,昌平公主患上了抑郁症。顺治二年,她请求顺治允许自己出家,顺治不同意。她还将昌平公主嫁给了崇祯皇帝选择的周闲,但这是一件喜事。她死时只有18岁。

此外,崇祯杀了自己的亲人后,还带了十几个太监来北京打仗。他摊开便服,用锋利的斧头砍死了几十个太监。他骑马来到朝阳门,但当他走近大门时,一名太监在墙上向他开枪。崇祯一伙只好往现在是正阳门胡同的正阳门胡同钻。但正阳门城楼上挂着三盏白灯笼,以示急迫。崇祯不得不放弃,但是他没有放弃。

这一天的午夜,大顺军居然入侵了内城,崇祯却不知道。失败后,崇祯回到紫禁城,开始召集大臣。据说他嘴里嘟囔着开庭时间到了,大臣们应该开庭了。但是他敲了一会儿门,却没有人来。

这时,五面战鼓齐鸣,太监王承恩被留在崇祯皇帝身边。他们手牵着手,走上景山,到达山顶的寿皇阁。从这里开始,这座城市陷入了战火之中,杀戮声不断。环顾四周,崇祯皇帝的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绝望。3月18日早晨,东方刚刚露出一丝曙光。明朝第十六任皇帝朱由检在寿皇阁旁的海棠树下自杀。

在崇祯皇帝的衣襟上,他留下了这最后一句话: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我称王17年以来,一直在挑战首都附近的盗贼。虽然我卑微有礼,但我在天庭的所作所为是有罪的,但这都是大臣们的错。我死了,就没有脸见地上的祖先了。去我的天灵盖我的脸,让贼把我的身体劈开,不要伤害那些人。另一句是:所有的官员都去了东宫。

崇祯皇帝第一段说不是我无能,是身边的大臣耽误了我。第二段说我死了,人还是要服从我儿子的指示。当然,我们后来才知道,从那以后,明朝彻底完了,崇祯的几个儿子下落无人知晓。至于崇祯本人,真是倒霉。虽然他在政治上很努力很勤奋,但从此被称为亡国之君。

3、谁有舒婷的诗歌

舒婷诗选

舒婷(1952- ),原名龚佩瑜,出生于福建厦门石码镇,祖籍福建泉州,朦胧诗人代表之一。

舒婷1969年下乡插队开始写作,其时诗已在知青中流传。1972年返城当工人做过多种临时工:水泥工、挡车工、浆纱工、焊锡工。1979年开始在民间刊物《今天》上发表诗歌作品,同年在《诗刊》正式发表作品。1980年《福建文艺》编辑部对她的作品展开近一年讨论,讨论涉及到新诗的一系列根本性问题。1981年福建省文联专业创作,现为中国作协理事;作协福建分会副主席,从事专业写作。

舒婷的诗歌《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获1980年全国中青年优秀诗歌作品奖,并被编入选入苏教版高一语文必修三和人教版语文九年级下册,《双桅船》获全国首届新诗优秀诗集奖、1993年庄重文文学奖;《真水无香》获第六届华语文学传媒盛典“年度散文家授奖”。另有《在那颗星子下——中学时代的一件事》选入沪教版六年级下的语文教材。 著有诗集《双桅船》、《会唱歌的鸢尾花》、《始祖鸟》,散文集《心烟》、《秋天的情绪》、《硬骨凌霄》、《露珠里的“诗想”》、《舒婷文集》(3卷)等。

北戴河之滨

那一夜

我仿佛只有八岁

我不知道我的任性

要求着什么

你拨开湿漉漉的树丛

引我走向沙滩

在那里温柔的风

抚摸着毛边的月晕

潮有节奏地

沉没在黑暗里

发红的烟头

在你眼中投下两瓣光焰

你嘲弄地用手指

捺灭那躲闪的火星

突然你背转身

掩饰地

以不稳定的声音问我

海怎么啦

什么也看不见你瞧

我们走到了边缘

那么恢复起

你所有的骄傲与尊严吧

回到冰冷的底座上

献给时代和历史

以你全部

石头般沉重的信念

把属于你自己的

忧伤

交给我

带回远远的南方

让海鸥和归帆

你的没有写出的诗

优美了

每一颗心的港湾

向北方

一朵初夏的蔷薇

划过波浪的琴弦

向不可及的水平远航

乌云像癣一样

布满天空的颜面

鸥群

却为她铺开洁白的翅膀

去吧

我愿望的小太阳

如果你沉没了

就睡在大海的胸膛

在水母银色的帐顶

永远有绿色的波涛喧响

让我也漂去吧

让阳光熨贴的风

把我轻轻吹送

顺着温暖的海流

漂向北方

北京深秋的晚上

夜,漫过路灯的警戒线

去扑灭群星

风跟踪而来,震动了每一片杨树

发出潮水般的喧响

我们也去吧

去争夺天空

或者做一片小叶子

回应森林的歌唱

我不怕在你面前显得弱小

让高速的车阵

把城市的庄严挤垮吧

世界在你的肩后

有一个安全的空隙

车灯戳穿的夜

桔红色的地平线上

我们很孤寂

然而正是我单薄的影子

和你站在一起

当你仅仅是你

我仅仅是我的时候

我们争吵

我们和好

一对古怪的朋友

当你不再是你

我不再是我的时候

我们的手臂之间

没有熔点

没有缺口

假如没有你

假如不是异乡

微雨、落叶、足响

假如不必解释

假如不用设防

路柱、横线、交通棒

假如不见面

假如见面能遗忘

寂静、阴影、悠长

我感觉到:这一刻

正在慢慢消逝

成为往事

成为记忆

你闪耀不定的微笑

浮动在

一层层的泪水里

我感觉到:今夜和明夜

隔着长长的一生

心和心,要跋涉多少岁月

才能在世界那头相聚

我想请求你

站一站。路灯下

我只默默背过脸去

夜色在你身后合拢

你走向夜空

成为一个无解的迷

一颗冰凉的泪点

挂在“永恒”的脸上

躲在我残存的梦中

初春

朋友,是春天了

驱散忧愁,揩去泪水

向着太阳微笑

虽然还没有花的洪流

冲毁冬的镣铐

奔泻着酩酊的芬芳

泛滥在平原、山坳

虽然还没有鸟的歌瀑

飞溅起万千银珠

四散在雾蒙蒙的拂晓

滚动在黄昏的林荫道

但等着吧

一旦惊雷起

乌云便仓皇而逃

那是最美最好的梦呵

也许在一夜间辉煌地来到

是还有寒意

还有霜似的烦恼

如果你侧耳倾听

五老峰上,狂风还在呼啸

战栗的山谷呵

仿佛一起嚎啕

但已有几朵小小的杜鹃

如吹不灭的火苗

使天地温暖

连云儿也不再他飘

友人,让我们说

春天之所以美好、富饶

是因为它经过了最后的料峭

致大海

大海的日出

引起多少英雄由衷的赞叹

大海的夕阳

招惹多少诗人温柔的怀想

多少支在峭壁上唱出的歌曲

还由海风日夜

日夜地呢喃

多少行在沙滩上留下的足迹

多少次向天边扬起的风帆

都被海涛秘密

秘密地埋葬

有过咒骂,有过悲伤

有过赞美,有过荣光

大海——变幻的生活

生活——汹涌的海洋

哪儿是儿时挖掘的穴

哪里有初恋并肩的踪影

呵,大海

就算你的波涛

能把记忆涤平

还有些贝壳

撒在山坡上

如夏夜的星

也许漩涡眨着危险的眼

也许暴风张开贪婪的口

呵,生活

固然你已断送

无数纯洁的梦

也还有些勇敢的人

如暴风雨中

疾飞的海燕

傍晚的海岸夜一样冷静

冷夜的山岩死一般严峻

从海岸的山岩

多么寂寞我的影

从黄昏到夜阑

多么骄傲我的心

“自由的元素”呵

任你是佯装的咆哮

任你是虚伪的平静

任你掠走过去的一切

一切的过去——

这个世界

有沉沦的痛苦

也有苏醒的欢欣

——纪念一位被迫害致死的老诗人

请你把没走完的路,指给我

让我从你的终点出发

请你把刚写完的歌,交给我

我要一路播种火花

你已渐次埋葬了破碎的梦

受伤的心

和被损害的年华

但你为自由所充实的声音,决不会

因生命的消亡而喑哑

在你长逝的地方,泥土掩埋的

不是一副锁着镣铐的骨架

就像可怜的大地母亲,她含泪收容的

那无数屈辱和谋杀

从这里要长出一棵大树

一座高耸的路标

朝你渴望的方向

朝你追求的远方伸展枝桠

你为什么牺牲?你在哪里倒下

时代垂下手无力回答

历史掩起脸暂不回答

但未来,人民在清扫战场时

会从祖国的胸脯上

拣起你那断翼一样的旗帜

和带血的喇叭……

诗因你崇高的生命而不朽

生命因你不朽的诗而伟大

归梦

以我熟悉的一枝百合

(花瓣落在窗台上)

——引起我的迷惘

以似乎吹在耳旁的呼吸

(脸深深埋在手里)

——使我屏息

甚至以一段简单的练习曲

(妈妈的手,风在窗外)

——唉,我终于又能哭出来

以被忽略的细节

以再理解了的启示

它归来了,我的热情

——以片断的诗

鼓岭随想

宁立于群峰之中

不愿高于莽草之上

——题记

我渴

我的鞋硌脚

我习惯地说 别

否则我生气了

我故作恼怒地回过头

咦,你在哪里呢

圆月

像一个明白无误的装饰音

证明我的随想曲

已经走调

泪水涌出眼眶

我孤零零地

站住

你的视线所无法关切的地方

峰群似以不可言喻的表情

提醒我

远远地,风在山鼓吹号

呼唤我回到他们中间

形成一片

被切割的高原

我还渴

我的鞋硌脚

我仍然不住地

在心中对你絮絮叨叨

终于我忍住眼泪说

亲爱的,别为我牵挂

我坚持在

我们共同的跑道上

海滨晨曲

一早我就奔向你呵,大海

把我的心紧紧贴上你胸膛的风波……

昨夜梦里听见你召唤我

像慈母呼唤久别的孩儿

我醒来聆听你深沉的歌声

一次比一次悲壮

一声比一声狂热

摇撼着小岛摇撼我的心

仿佛将在浪谷里一道沉没

你的潮水漫过我的心头

而又退下,退下是为了

凝聚力量

迸出更凶猛的怒吼

我起身一把撕断了纱窗

——夜星还在寒天闪烁

你等我,等着我呀

莫非等不到黎明的那一刻

晨风刚把槟榔叶尖的露珠吻落

我来了,你却意外地娴静温柔

你微笑,你低语

你平息了一切

只留下淡淡的忧愁

只有我知道

枯朽的橡树为什么折断

但我不能说

望着你远去的帆影我沛然泪下

风儿已把你的诗章缓缓送走

叫我怎能不哭泣呢

为着我的来迟

夜里的耽搁

更为着我这样年轻

不能把时间、距离都冲破

风暴会再来临

请别忘了我

当你以雷鸣

震惊了沉闷的宇宙

我将在你的涛峰讴歌

呵,不,我是这样渺小

愿我化为雪白的小鸟

做你呼唤自由的使者

一旦窥见了你的秘密

便像那坚硬的礁石

受了千年的魔法不再开口

让你的飓风把我炼成你的歌喉

让你的狂涛把我塑成你的性格

我绝不犹豫

绝不后退

绝不发抖

大海呵,请记住——

我是你忠实的女儿

一早我就奔向你呵,大海

把我的心紧紧贴上你胸膛的风波……

惠安女子

野火在远方,远方

在你琥珀色的眼睛里

以古老部落的银饰

约束柔软的腰肢

幸福虽不可预期,但少女的梦

蒲公英一般徐徐落在海面上

啊,浪花无边无际

天生不爱倾诉苦难

并非苦难已经永远绝迹

当洞箫和琵琶在晚照中

唤醒普遍的忧伤

你把头巾一角轻轻咬在嘴里

这样优美地站在海天之间

令人忽略了:你的裸足

所踩过的碱滩和礁石

于是,在封面和插图中

你成为风景,成为传奇

一代人的呼声

我绝不申诉

我个人的不幸

错过的青春

变形的灵魂

无数失眠之夜

留下来痛苦的记忆

我推翻了一道道定义

我打碎了一层层枷锁

心中只剩下

一片触目的废墟……

但是,我站起来了

站在广阔的地平线上

再没有人,没有任何手段

能把我重新推下去

假如是我,躺在“烈士”墓里

青苔侵蚀了石板上的字迹

假如是我,尝遍铁窗风味

和镣铐争辩真理的法律

假如是我,形容枯槁憔悴

赎罪般的劳作永无尽期

假如是我,仅仅是

我的悲剧——

我也许已经宽恕

我的泪水和愤怒

也许可以平息

但是,为了孩子们的父亲

为了父亲们的孩子

为了各地纪念碑下

那无声的责问不再使人颤栗

为了一度露宿街头的画面

不再使我们的眼睛无处躲避

为了百年后天真的孩子

不用对我们留下的历史猜谜

为了祖国的这份空白

为了民族的这段崎岖

为了天空的纯洁

和道路的正直

我要求真理!

馈赠

我的梦想是池塘的梦想

生存不仅映照天空

让周围的垂柳和紫云英

把我汲取干净吧

缘着树根我走向叶脉

凋谢于我并非伤悲

我表达了自己

我获得了生命

我的快乐是阳光的快乐

短暂,却留下不朽的创作

在孩子双眸里

燃起金色的小火

在种子胚芽中

唱着翠绿的歌

我简单而又丰富

所以我深刻

我的悲哀是候鸟的悲哀

只有春天理解这份热爱

忍受一切艰难失败

永远飞向温暖、光明的未来

啊,流血的翅膀

写一行饱满的诗

深入所有心灵

进入所有年代

我的全部感情

都是土地的馈赠

流水线

在时间的流水线里

夜晚和夜晚紧紧相挨

我们从工厂的流水线撤下

又以流水线的队伍回家来

在我们头顶

星星的流水线拉过天穹

在我们身旁

小树在流水线上发呆

星星一定疲倦了

几千年过去

它们的旅行从不更改

小树都病了

烟尘和单调使它们

失去了线条和色彩

一切我都感觉到了

凭着一种共同的节拍

但是奇怪

我惟独不能感觉到

我自己的存在

仿佛丛树与星群

或者由于习惯

对自己已成的定局

再没有力量关怀

呵,母亲

你苍白的指尖理着我的双鬓

我禁不住象儿时一样

紧紧拉住你的衣襟

呵,母亲

为了留住你渐渐隐去的身影

虽然晨曦已把梦剪成烟缕

我还是久久不敢睁开眼睛

我依旧珍藏着那鲜红的围巾

生怕浣洗会使它

失去你特有的温馨

呵,母亲

岁月的流水不也同样无情

生怕记忆也一样退色呵

我怎敢轻易打开它的画屏

为了一根刺我曾向你哭喊

如今带着荆冠,我不敢

一声也不敢呻吟

呵,母亲

我常悲哀地仰望你的照片

纵然呼唤能够穿透黄土

我怎敢惊动你的安眠

我还不敢这样陈列爱的祭品

虽然我写了许多支歌

给花、给海、给黎明

呵,母亲

我的甜柔深谧的怀念

不是激流,不是瀑布

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声的枯井

我无法反抗墙

只有反抗的愿望

我是什么?它是什么?

很可能

它是我渐渐老化的皮肤

既感觉不到雨冷风寒

也接受不了米兰的芬芳

或者我只是株车前草

装饰性地

寄生在它的泥缝里

我的偶然决定了它的必然

夜晚,墙活动起来

伸出柔软的伪足

挤压我

勒索我

要我适应各式各样的形状

我惊恐地逃到大街

发现同样的噩梦

挂在每一个人的脚后跟

一道道畏缩的目光

一堵堵冰冷的墙

我终于明白了

我首先必须反抗的是

我对墙的妥协,和

对这个世界的不安全感

秋夜送友

第一次被你的才华所触动

是在迷迷蒙蒙的春雨中

今夜相别,难再相逢

桑枝间呜咽的

已是深秋迟滞的风

你总把自己比作

雷击之后的老松

一生都治不好燎伤的苦痛

不像那扬花飘絮的岸柳

年年春天换一次姿容

我常愿自己像

南来北去的飞鸿

将道路铺在苍茫的天空

不学那顾影自恋的鹦鹉

朝朝暮暮离不开金丝笼

这是我们各自的不幸

也是我们共同的苦衷

因为我们对生活想得太多

我们的心呵

我们的心才时时这么沉重

什么时候老桩发新芽

摇落枯枝换来一树葱茏

什么时候大地春常在

安抚困倦的灵魂

无须再来去匆匆

群雕

没有天鹅绒沉甸甸的旗帜

垂拂在他们的双肩

紫丁香和速写薄

代替了镰刀、冲锋枪和钢钎

汨罗江的梦

在姑娘的睫毛下留有尾声

但所有风霜磨砺过的脸颊上

看不到昨夜的泪痕

是极光吗?是雷电吗

是心灵的信息爆炸

吸引了全部紧张急迫的视线

是时远时近的足音

响过。在一瞬间

顿时,生命如沸泉

慷慨挺拔的意志

使躯体开放如晨间的花

歌谣架着乌云之轭冉冉上升

追求,不再成为一种祈愿

在历史的聚光灯下

有最粗糙的线条打凿出来的

这一群战士

本身便是

预言中年轻的神

人心的法则

为一朵花而死去

是值得的

冷漠的车轮

粗暴的靴底

使春天的彩虹

在所有眸子里黯然失色

既不能阻挡

又无处诉说

那么,为抗议而死去

是值得的

为一句话而沉默

是值得的

远胜于大潮

雪崩似地跌落

这句话

被嘴唇紧紧封锁

汲取一生全部诚实与勇气

这句话,不能说

那么,为不背叛而沉默

是值得的

为一个诺言而信守终身?

为一次奉献而忍受寂寞?

是的,生命不应当随意挥霍

但人心,有各自的法则

假如能够

让我们死去千次百次吧

我们的沉默化为石头

像矿苗

在时间的急逝中指示存在

但是,记住

最强烈的抗议

最勇敢的诚实

莫过于——

活着,并且开口

日光岩下的三角梅

是喧闹的飞瀑

披挂寂寞的石壁

最有限的营养

却献出了最丰富的自己

是华贵的亭伞

为野荒遮蔽风雨

越是生冷的地方

越显得放浪、美丽

不拘墙头、路旁

无论草坡、石隙

只要阳光常年有

春夏秋冬

都是你的花期

呵,抬头是你

低头是你

闭上眼睛还是你

即使身在异乡他水

只要想起

日光岩下的三角梅

眼光便柔和如梦

心,不知是悲是喜

四月的黄昏

四月的黄昏里

流曳着一组组绿色的旋律

在峡谷低回

在天空游移

要是灵魂里溢满了回响

又何必苦苦寻觅

要歌唱你就歌唱吧 但请

轻轻 轻轻 温柔地

四月的黄昏

仿佛一段失而复得的记忆

也许有一个约会

至今尚未如期

也许有一次热恋

而不能相许

要哭泣你就哭泣吧 让泪水

流啊 流啊 默默地

童话诗人——给G·C

你相信了你编写的童话

自己就成了童话中幽蓝的花

你的眼睛省略过

病树、颓墙

锈崩的铁栅

只凭一个简单的信号

集合起星星、紫云英和蝈蝈的队伍

向没有被污染的远方

出发

心也许很小很小

世界却很大很大

于是, 人们相信了你

相信了雨后的塔松

有千万颗小太阳悬挂

桑椹、钓鱼竿弯弯绷住河面

云儿缠住风筝的尾巴

无数被摇撼的记忆

抖落岁月的尘沙

以纯银一样的声音

和你的梦对话

世界也许很小很小

心的领域很大很大

往事二三

一只打翻的酒盅

石路在月光下浮动

青草压倒的地方

遗落一只映山红

桉树林旋转起来

繁星拼成了万花筒

生锈的铁锚上

眼睛倒映出晕眩的天空

以竖起的书本挡住烛光

手指轻轻衔在口中

在脆薄的寂静里

做半明半昧的梦

无题(1)

我探出阳台,目送

你走过繁华密枝的小路

等等!你要去很远吗?

我匆匆跑下,在你面前停住

“你怕吗?”

我默默转动你胸前的钮扣

是的,我怕

但我不告诉你为什么

我们顺着宁静的河湾散步

夜动情而且宽舒

我拽着你的胳膊在堤坡上胡逛

绕过一棵一棵桂花树

“你快乐吗?”

我仰起脸,星星向我蜂拥

是的,快乐

但我不告诉你为什么

你弯身在书桌上

看见了几行蹩脚的小诗

我满脸通红地收起稿纸

你又庄重又亲切地向我祝福:

“你在爱着。”

我悄悄叹了口气

是的,爱着

但我不告诉你他是谁

献给我的同代人

他们在天上

愿为一颗星

他们在地上

愿为一盏灯

不怕显得多么渺小

只要尽其可能

唯因不被承认

才格外勇敢真诚

即使像眼泪一样跌碎

敏感的大地

处处仍有

持久而悠远的回声

为开拓心灵的处女地

走入禁区,也许——

就在那里牺牲

留下歪歪斜斜的脚印

给后来者

签署通行证

小窗之歌

放下你的信筏

走到打开的窗前

我把灯掌得高高

让远方的你

能够把我看见

风过早地打扫天空

夜还在沿街拾取碎片

所有的花芽和嫩枝

必须再经一番晨霜

虽然黎明并不遥远

海上的气息

被阻隔在群山那边

但山峰决非有意

继续掠夺我们的青春

他们的拖延毕竟有限

答应我,不要流泪

假如你感到孤单

请到窗口来和我会面

相视伤心的笑颜

交换斗争与欢乐的诗篇

在潮湿的小站上

风,若有若无

雨,三点两点

这是深秋的南方

一位少女喜孜孜向我奔来

又怅然退去

花束倾倒在臂弯

她在等谁呢?

月台空荡荡

灯光水汪汪

列车缓缓开动

在橙色光晕的夜晚

白纱巾一闪一闪……

兄弟,我在这儿

夜凉如晚潮

漫上一级级歪歪斜斜的石阶

侵入你的心头

你坐在门槛上

黑洞洞的小屋张着口

蹲在你身后

槐树摇下飞鸟似的落叶

月白的波浪上

小小的金币飘浮

你原属于太阳

属于草原、堤岸、黑宝石的眼眸

你属于暴风雪

属于道路、火把、相扶持的手

你是战士

你的生命铿锵有声

钟一样将阴影从人心震落

风正踏着陌生的步子躲开

他们不愿相信

你还有忧愁

可是,兄弟

我在这儿

我从思念中走来

书亭、长椅、苹果核

在你记忆中温暖地闪烁

留下微笑和灯盏

留下轻快的节奏

离去

沿着稿纸的一个个方格

只要夜里有风

风改变思绪的方向

只要你那只圆号突然沉寂

要求着和声

我就回来

在你肩旁平静地说

兄弟,我在这儿

我为你扼腕可惜

在月光流荡的舷边

在那细雨霏霏的路上

你拱着肩,袖着手

怕冷似地

深藏着你的思想

你没有觉察到

我在你身边的步子

放得多么慢

如果你是火

我愿是炭

想这样安慰你

然而我不敢

我为你举手加额

为你窗扉上闪熠的午夜灯光

为你在书柜前弯身的形象

当你向我袒露你的觉醒

说春洪又漫过了

你的堤岸

你没有问问

走过你的窗下时

每夜我怎么想

如果你是树

我就是土壤

想这样提醒你

然而我不敢

周末晚上

风狂吹

夜松开把持

眩然沉醉

两岸的灯光在迷乱中

形成一道颤抖的光辉

仿佛有

无数翅膀扇过头顶

一再纵恿我们

从这块山岩上起飞

不,亲爱的

仅仅有风是不够的

不要吻着我结疤的手指

落下怜惜的眼泪

也不必试图以微笑

掩饰一周来的辛劳与憔悴

让我们对整个喧嚣与沉默的

世界

或者拥有或者忘记

珠贝——大海的眼泪

在我微颤的手心里放下一粒珠贝,

仿佛大海滴下的鹅黄色的眼泪……

当波涛含恨离去,

在大地雪白的胸前哽咽,

它是英雄眼里灼烫的泪,

也和英雄一样忠实,

嫉妒的阳光

终不能把它化作一滴清水;

当海浪欢呼而来,

大地张开手臂把爱人迎接,

它是少女怀中的金枝玉叶,

也和少女的心一样多情,

残忍的岁月

终不能叫它的花瓣枯萎。

它是无数拥抱,

无数泣别,

无数悲喜中,

被抛弃的最崇高的诗节;

它是无数雾晨,

无数雨夜,

无数年代里

被遗忘的最和谐的音乐。

撒出去——

失败者的心头血,

矗起来——

胜利者的纪念碑。

它目睹了血腥的光荣,

它记载了伟大的罪孽。

它是这样伟大,

它的花纹,它的色彩,

包罗了广渺的宇宙,

概括了浩瀚的世界;

它是这样渺小,如我的诗行一样素洁,

风凄厉地鞭打我,

终不能把它从我的手心夺回。

仿佛大海滴下的鹅黄色的眼泪,

在我微颤的手心里放下了一粒珠贝……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 祖国啊!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

痛苦的希望啊

是“飞天”袖间

千百年来未落到地面的花朵

—— 祖国啊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窝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 祖国啊

我是你十亿分之一

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

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

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

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

——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神女峰

在向你挥舞的各色花帕中

是谁的手突然收回

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当人们四散离去,谁

还站在船尾

衣裙漫飞,如翻涌不息的云

江涛

高一声

低一声

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优伤

人间天上,代代相传

但是,心

真能变成石头吗

为盼望远天的杳鹤

而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

沿着江岸

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

正煽动新的背叛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

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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